2007年2月27日 星期二
SOMETHING ABOUT 30 SOMETHING
不要的慾望>想要的內容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是預謀嗎?!還是被一時興起的念頭捕捉了她的靈魂?!總之,女人開始不想要了。不要和布魯諾的婚姻。不要她原本制式住宅的生活。不要參加法蘭希絲卡那堆女人的什麼女性自覺之類的聚會。不要幸福。不要體諒恨犧牲。不要。。。當然如果真的可以不要的話,我想她也會不要30歲。不要寂寞的感覺。(雖然這有點不可能啦!)
但就因為她的「不要」那麼的確定,我開始好奇她的「想要」是什麼?她想要創作嗎?她想要新戀情嗎?她想要孤獨的平靜感受嗎?還是她想要蛻變成夢想中的自己?(問題是她夢想中的自己是什麼她知道嗎?)至少我不知道,看完整本書我都還沒發現到她究竟想要什麼。
(但這重要嗎?)我這樣問著我自己。
(至少對30歲的女人來說,也沒有這麼重要啦!)我這麼想著。畢竟這是個「利用對慾望以消去法找到自我想望」的故事,至少對30歲的女人來說,或者對這個,30 something的我來說也成立,而且,我們一般來說就叫這是「成長的蛻變」或者「生命的轉戾點」,因為,從現在開始,我們,30歲的女人跟我,都必須面臨「選擇」。
孤獨=寂寞?
沒有人喜歡孤獨;特別是已經過了30年被決定的生活的女人和我(我們都必須想到接下來的30到50年的生活要怎麼過)。為什麼呢?因為這個社會的定義裡,選擇「單身」就等於選擇「孤獨」;但是「孤獨=寂寞」嗎?我可不這麼認為著。跟一個每天面對面卻永遠不清楚你的情緒的人一起生活,即使不寂寞也感覺不到情感溫度的傳遞,只剩下孤獨凍結在不到30公分的距離裡。至於缺乏陪伴或無聊充斥的寂寞,我們通常可以用忙於工作或生活的慣性去面對。(寂寞雖會讓30歲的女人望著起霧的窗戶莫名其妙地流淚起來,但很快地也可隨著廚房裡甘藍菜味或者專心檢視超級市場的物架上所有的商品而逐漸遺忘、恢復)。
於是,我們選擇「會有點寂寞」的方式一個人過日子,學會適應寂寞與無聊的平淡,不去想充滿夢幻及極大幸福的可能性未來,而傾向享受這個能與自己相處的時光,一點點不在乎,一點點小小的滿足,一點點發現以及一點點逐漸學會的堅強。
你我都認識的左撇子女人
其實,我真的不知道這個30歲的女人是不是左撇子?至少,我從整本書都沒法發現她到底用左手寫字還是用右手吃飯。
其實,我也不清楚「左撇子」是不是代表一種廣泛的政治性的傾向,雖然我的男性朋友提醒我作者政治傾向的可能性。
其實,我生活裡認識的真的左撇子的女人也不算多,而且年齡也不見得是30歲。但我在生活週遭真的發現越來越多這樣的左撇子女人。就像那張唱片所唱的:
她和別人從地下鐵出來
她和別人在小吃店裡吃東西
她和別人坐在美容院
但是,我曾經看到她獨自一人在報紙廣告上出現
她和別人從辦公大樓裡走出來
她和別人在市場攤子邊擠著
她和別人坐在沙地上
但是,我曾經看到她獨自一人在窗戶裡下棋
她和別人躺在公園草地上
她和別人在鏡廳裡歡笑著
她和別人在迴形滑道裡尖叫著
但是,我曾經看到她獨自一人走過我的渴望
然而今天,在我敞開的家裡
電話聽筒掛反了
鉛筆擺在筆記本的左邊
茶杯的把手朝向左方
杯旁還放著往左削的蘋果(還沒削完)
你洩漏了自己的蹤跡了,左撇子的女人!
或者,這是妳留給我的信號?
我想在陌生的他方見到妳
因為在那兒我會在眾人之中只見到妳一人
而妳也會在千萬人中看到我
我們會在芸芸眾生中找到對方
歌詞摘錄自【左撇子女人】
2007年2月18日 星期日
One morning talk on his bed
冬日的某一個早晨,我被身旁的一聲呻吟所喚醒。他,他在幹什麼?!扭動、轉動,以任何可能與不可能的姿態,動著。每一個動作就換來一聲呻吟,兩三句呻吟中夾帶著詛咒。在三五句詛咒之間,他問我,「妳爲什麼會在這兒?!」「妳怎麼來的?!」。我很清醒地回答他,但他其實不怎麼在意我的回答,因為在這期間仍不斷充斥著呻吟、詛咒和爲什麼。
終於,在半個小時後,經歷了5根香菸的喚醒過程,他,逐漸清醒到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這是我一開始就發出的問題,「你到底在幹什麼?!」。「在確定。」。「確定什麼?!」。「確定我昨天到底幹了什麼?!」
「妳看!」,他掀開被子,露出瘦骨獜獜的身軀。「看什麼啊?!」我沒好氣地說。是右手肘的紅腫,向上延伸有兩三處擦傷,肩狹骨上又是一大片的紅腫。「我昨天一定是從左邊摔下來的」。接著,又把被子掀得更開,換來了我一陣的哆嗦,他一點也沒理會,逕自地說下去,「看,膝蓋也是。」。果真,膝蓋也是一片紅腫。但,我卻發現得更多,這片紅腫底下是經年累月的傷痕,摔的,撞的,跌的,扭的,一堆只剩下淤青早已見不著傷口的舊傷痕。
於是,我們談起昨日,談起喝酒;昨日談的少,只為了幫他確認;喝酒談得多些,而且大部分在談喝醉。他說他酒精中毒了,我說我早知道了;他說你只是知道,但不可能感覺,或者真正了解這種感覺;我不說話;他繼續說,在一瞬間,你失去了記憶,日子一片空白,空白到你必須藉著數傷口來回憶失去的片刻所發生的一切。
我沒有說話,他沒有說話,沉默在我們之間進行了大約10分鐘。然後,我說了,有時候我好想也失憶喔!就像現在,我想忘了昨天喝多了而想引誘你的事實,我想忘了昨天你還在我身體裡面時我說過的甜言蜜語,我想忘了,我根本不要你的性,而只是想睡在你旁邊,即使床太小、太高、你的睡姿又不佳,一不小心我會滾下床的現實。
你不會滾下床的。
因為我睡在裡面,靠窗、靠牆的那邊,但我睡得可一點也不舒服,骨頭都快給壓扁了。
你不會懂的,你也不想懂的。
什麼?!
我是說,你不會真的渴望失憶,在你真正知道而且經歷過後。
你讓我想起一部電影【記憶拼圖】,他的失憶的內容或許不同,可他也同樣不想知道他失憶時做了麼?!
他做了什麼?
他殺了人。
他殺了誰?
他殺了許多他以為是線索或壞人的人,或許他還殺了他老婆。
我也害怕我失憶時做的事,我怕傷害別人。我昨天有傷到你嗎?
還好,我沒什麼被傷害到的感覺,畢竟你是個醉鬼,只不過,你昨天很蠢。
我做了什麼蠢事?!
你付賬了。
我付賬了?!
而且還差點付了兩次信用卡。
兩次?!
不過第二次我阻止你了,而且我也確定你真的喝醉了,所以我才來。
你為什麼來?!
你問過了。
你沒正面回答啊!
我擔心。
擔心?!
擔心你死在路上,可以嗎?!
你生氣了?
沒有!
你真的生氣了!
我幹麼生一個醉鬼的氣,我只是無法忍受你的樣子。
喝醉的樣子?
喝醉跟不喝醉的樣子。
為何?
你喝不喝醉都在傷害
我傷害了你嗎?!
你他媽的沒有傷害我,就像你他媽的也沒有傷害過這世界,這世界不是你能傷害得了的,你只是在傷害你自己,就向全世界他媽的欠了你債。
他開始真正不說話了,不像他每回遇上嚴肅話題,或作為狡辯高手那樣地說個、辯個不停,他真的不說話了,凍結了,因為,這次的話題才是真正的他媽的給他嚴肅,因為這次的嚴肅是關於他自己的,嚴肅到他根本說不出話來。
沉默,沉默,在這個小小的Studio裡,在冬天的一個早晨裡。冬天的太陽悄悄地躲到雲後,窗外開始飄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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